【雷磊】失明梗接文（５）——十里
＊雷磊失明梗接文
＊前面要看才接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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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师，再演就不像了。」
然后是液体入了玻璃杯的声音。
酒气扑鼻得迅猛，红色液体冉冉流下的画面在黄磊脑海里不轻不重搁出一道轨迹。
「为了方便带您过来，是下了些麻药没错，不过效力早该退了……呵呵，别误会，不是质疑您的演技，就是我对于自家产品还是挺有信心的。」沉稳中年男子声音里透出些笑意，「所以，不嫌弃的话咱俩聊聊天吧，顺道享用下英式morning tea，就是不晓得合不合您胃口。」
随着玻璃杯的触感轻轻碰上手背，原本半倒在沙发上的那人缓缓坐起身，不拒绝对方好意地接过酒杯，黄磊睁开双眼，即便毫无意义。
「你想要什么？」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表情，黄磊温和的声线甚至一如往常。
「……我们想要的东西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没想到您这么顽固。四个月指的是让您淡出演艺圈的期限，没想到今日还能见您录制综艺节目，」男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咀嚼起什么，喀啦喀啦作响，「别说我，上头都吓了跳，这不就请您本人亲自来解释么……要饼干吗？」
「不用了。」黄磊轻轻靠上椅背，一边调整成舒适的坐姿，「我可不记得上次答应过退出演艺圈这回事儿。」
「呵呵呵呵呵，行，厉害，看不见都无法把您逼退演艺圈，比我们想像中厉害呀，黄老师。」
「没什么，失明也不过这样。」
「嘴够硬的，别以为你干了啥我们不晓得……去医院了？以为能检查出什么？就凭那二流设备，把谁当傻子呢。」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
？
男人歪了歪头，虽然对谈的那人看不见这动作。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作为谈判的专家，自己一向是压制别人的角色，对方只能如猫咪爪下可怜兮兮的小老鼠，被万般凌虐，吱吱等待气绝。
但刚才的一瞬间，男人察觉到眼前这位名为黄磊的优秀演员，语气里微妙的停顿，像是出自本能地演着什么……
……掩盖着什么。
于是他明白了。
那家伙去医院别有目的。
「为什么是孙红雷？」男子语气骤变，想起手下传过来的那两人踏入医院的照片。
黄磊的一言一行都被严密监控着，不可能出什么差错。那家伙与孙红雷在茶楼的谈话他也检视过，没什么问题，听起来就像是终于屈服于失明症状，告诉亲近的友人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
……但从黄磊今日依然录制节目的行为看来，他并没有半点退隐的意思。
那么，他告诉孙红雷的意义是？
难道只是为了有个人帮忙做掩护？
不，肯定没这么简单。
以黄磊对外闻名的聪明脑袋，会想不清楚这终究不是个办法？
于是谜点的＂芯＂，指向那个他唯一告知的男人。
——为何是孙红雷？
「因为他傻呀。」黄磊透澈的嗓音里竟没有半点犹疑。
「傻？」
「要比势力是你们厉害，要比智力，你们人多加一加也肯定赢我，」黄磊摸索着把手上没动过的酒杯放到旁边桌子上，看不见的双瞳隐隐流转着什么，加深了笑意，「但你们猜得透傻子在想什么吗？」
「……」对不上焦的目光注视的那处，男子撑大双眼，不断从同样扩张的鼻孔中喷出粗重气息。
是不安、抑或是愤怒？
不、都不是。
是兴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人果然不简单。
一副做好万全准备的样子。
放任他自由四个月确实太宽容了。
就算是被监视着。
不过。
越是挣扎的老鼠，猫咪越是开心呢。
好开心呀。
开心。
开心。
开心。
再多努力蠕动几下吧，黄磊。
纵使你现在有什么自以为的诡计，老鼠终究是老鼠。
拍一下死不了的话，再刺个几刀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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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人去哪儿了？」
录制现场吵杂一片。
打手机没人接，黄磊的助手也不在，制作组聚一起商量对策，MC们在旁眉头深锁，尝试发短信。
孙红雷整个脑子嗡嗡嗡嗡嗡嗡嗡作响。
他担心黄磊、他自责自己、他明白要冷静、但就算冷静也无济于事、黄磊消失了、他所知道的情报就这样、没有比任何人多多少、于是思绪再度绕回自责。
「红雷、红雷！」熟悉的声音穿过耳际，黄渤那矮个子硬是语气轻松开口，「想啥呢，表情这么难看，黄磊那老狐狸说不定这次连节目组一起玩儿了也不一定！」
「啊，是啊，那老狐狸花招多的……」
你不明白。
「那咱分头找找吧，待在这儿也找不着人，他又不接手机。」
「也行。」
黄磊看不见，他能跑去哪？
「红雷你往下找，我往这儿走，艺兴你去厕所看看吧……」
黄渤如往常那样温和的语气并没有带给孙红雷多少镇定。
他心乱如麻，来龙去脉连来字的第一撇都没搞懂，自己的脑袋不中用，还偏偏不能跟其他人讲，这样烦杂的思绪几乎要将孙红雷溺死。
失踪这事儿可不小，黄磊看不见的事还只有他晓得……
等等。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
孙红雷抬头四处张望，试图在成堆的工作人员里找到那张说熟不熟的面孔。
——知道的人还有一个。
——黄磊的助理到哪儿去了？
「抱歉，没告知一声就离开了！」
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从人堆中窜出，来者正是黄磊的助理，满脸歉意地赔着不是。
「黄老师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情，他接到电话马上要我载他去机场，招呼都没打一声，真的十分抱歉！」
孙红雷听了愣着。
「家里出事？严重吗？」PD连忙关心起这件事。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就是黄老师特别交代给各位道歉，今天是没法儿录了。」
「……没事儿，这事你不用操心。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有事再联络。」
「知道了，真的抱歉。」
孙红雷还是愣着。
「……唉，今天录的份量太少了，肯定没法剪。」
「下个月初进行的内容分成两集可能吗？」
「有难度，就拍摄两天，加上那个人偶剧场也不够两集。」
「今天先这样吧，天色不大好，回去再开会。」
「行。」
骚动逐渐平息下来，孙红雷依然愣着。
家里出事？
离开？
独自一人？
怎么想都对不上头的信息将孙红雷像是贴了符似的定格在地，身旁兄弟的呼唤声貌似来自别的世界，一个音都进不去脑袋。直到黄磊助理的身影像是回避什么一样从边上匆匆走过，孙红雷猛地回了神，往前追去，一把抓住对方肩头，力道大概是大的吧，那不算瘦弱的青年低呜了一声。
两双相似惊惶的瞳孔对上了线。
「怎么回事？」
如果要小助理来形容眼前的这男人，比起孙红雷本人，更像是他所饰演过的黑道角色吧。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正隔着屏幕看电影。
情感毫无保留的从孙红雷脸上、身上、毛发宣泄而出，庞大得如同意图吞噬掉整块大陆的海啸。
青年并不是什么专业影评，他只是黄磊的助理。
但他毫无困难的读懂了。
此刻的孙红雷，困惑、心急、担忧、迷茫、生气。
恐惧。
「红雷哥……」声音微微颤抖着。
但青年又何尝不是呢。
孙红雷的情绪与自己产生共鸣，轻易点燃闷在理智线下的火种。原本压抑住的那些画面狂乱窜烧，一发不可收拾。
三个月后的今天，要他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非日常是真实？
任谁都很难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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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最清楚整件事情发生经过的人，可能不是事主本人，而是他身边的那位小助理。
毕竟黄磊还有被药迷昏一阵子啥的，他可是干干脆脆的被绑起来放到一旁。
三个月前，黄磊的住处内，小助理就抖着缩在客厅一角，被迫看了整部小说情节一样的经过。
「……是谁？」黄磊有些迷糊的声音引起客厅里几个男人的注意。
他们并没有回答黄磊的问题，只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沙发上那人逐渐苏醒。
直到黄磊自己发现了不对劲，身体动弹不得，只有头部以上可以活动，惊惶的表情一点一滴爬上脸颊。
然后在场唯一一位穿着整套西装的男人开了口：「黄老师，抱歉用这种方式找上您，只是不这么做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们接下来说的事儿。」
黄磊用力眨了眼，像是想要让自己镇定。
但起伏明显加剧的胸口出卖了他的慌张。
「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想从您身上买下一个东西……正确来说是器官。」男人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肉店挑选部位似的，他比着自己眼睛的部位，「开个价吧。」
黄磊没有出声，只是瞪圆了双眼。
而屋里的人也不急不催，安静地等待回应。
十几分钟的思考，黄磊最终选择吐出的是这句话：「…你们是什么人？」。
「挺好的，比想像中还进入状况。也不对您隐瞒什么了，简单来说，我们是制药公司的人，有个人物需要一双眼睛，而在现有的资料库中您是全球唯一一个完全匹配的人，就这么回事儿。」
「我没登记过那种东西。」
「登不登记不是你能决定的，老师。您有没有想过血捐出去之后都干嘛用了？大部分的拿去救人，一部份拿去筛检血液品质……从中能得知的信息恐怕比你想像要多，比捐血证上那一栏血型还多得多。」，
「不只是您，在中国地区吧，我敢打赌只要有在公家医院被抽过血的公民九成都入了资料库……呵，其他国家也偷偷干着差不多的勾当就是。披着民主的皮，到底金字塔尖端以下的大多数人能掌握的有多少？资本社会里讲人权是太可笑，您也好、我也好，咱们的命都是那些人上人的。」
肩膀被轻轻触碰，黄磊不回避地直视对方，男子脸上挂着的职业微笑参杂些许无奈、身为人类才看得懂的无奈。
黄磊晓得这是话术，但其中或多或少的真实性确实牵动了心底的什么。
他告诉自己不能动摇、不能被迷惑，努力用理智从对方的话语里搜索漏洞。他明白，现在所问的每个问题、每句话，都影响着这场自己处在绝对被动的攻防战。
从对方口中套出的任何情报，就是往后筹码。
「为何不直接杀死我，不是更省事儿？」于是思量过后，黄磊以问句开口。
「说实话，今天您要不是黄磊黄老师，普通老百姓要黑掉有的是办法，甚至说不上要用啥手段。」对方回得直接，「不过，上边的人物特喜欢您的戏，交代了要给好台阶下。」
「台阶？呵呵呵……把我搞成这副德行还给台阶？」
「价码尽管开吧。」
听到这句话，黄磊是怒了，想着对方把自己弄得动弹不得还真是太对了，要不他现在真想揪住对方领子砸下几拳。
「你妈的！倒是说说看一双眼睛你愿意卖多少来着？这什么狗屁问题！」方才还提醒自己保持冷静的意志瞬间被炸到千里之外，黄磊几乎是用吼的。
「不然你有什么要求，能做到的我们都做。」
「王八蛋！」
带着鲜明怒意的声音震了下客厅，随后的空气里可清晰听见黄磊尚未平复的呼吸声音，与之对比其他人寂静得就像是死去。
时间凝结了那么会儿，穿着西装的男子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厥着唇似乎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示意手下把公文夹拿过来。
当里头装的纸张被刷拉拉抽出的时候，黄磊的脑子里瞬间飘过许多猜测。
——也许是钱，也许是合约，也许是什么自己的弱点。
所以当他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是什么？」
照片里的背景是医院，跟病床上一排排的病患。
「您晓得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吗？三十年前发生在乌克兰的核厂爆炸意外。」男子不疾不徐地从纸张中翻出一份资料，递到黄磊面前，「那场灾难的辐射导致了出生了很多畸形儿，也有得心脏病的，患上癌症的也不少，总地来说死亡率是中国的二十倍。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原本被认为正常的婴儿，分别在进入壮年期的时候发生眼球病变。」
「官方统计被影响的人数，包括乌克兰跟俄罗斯，有五千人六百八十二人，看好了，这是paper上的数字，真实情况据我了解大概在八万上下。」
「…你想说什么？」
「我们药厂有药。」
听到这句话，一股恶寒打从心底涌上，侵蚀全身。
黄磊直觉到了男人接下来要说的东西。
「这药已经开发出几年了，因为没到最佳时机点一直没有释出……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上面说能够立刻让药上市。换句话说，黄老师，你不答应的话，有几万人将因为错过黄金治疗期导致无法挽回的失明呀，您也不想看见这种悲剧吧？」
黄磊心凉了、彻底的凉。
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必须面对这种问题。
理智呼唤着振作，但黄磊理都不想理。
「为什么？」药效有些退了，黄磊移动起仍然僵硬的手臂，疲累地顺过一侧头发，「有药却不让用，还是人么这。」
「医疗可以说是整個世界最大的一条龙产业，有利润的地方就有商人，公司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男子吐了口气，「黄老师，您要知道上头的立场是一定得拿到您的眼睛，开出这条件不过是出于尊重，答应下来只有得没有失。」
那人只是无神的盯着桌上散着的几张照片，谁也不晓得他听进去了多少。
「道德的底线、做人的底线，我还是知道的。」最终，黃磊有些麻木的声音缓缓拓展屋内。
「…是么，这就是您的答覆么。」听了这句比起直接拒绝坚定数倍的言语，男子站起身，收拾了下文件，像是准备离开，「四个月，给您四个月的时间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儿。我们在您昏迷期间用动了手脚，您接下来会逐渐丧失视力，这是正常的，到时候去我们指定的医院就行……以这种方式退场，相信民众不会有疑问，也能保住您的尊严。」
黄磊没有回应。
「回见了，黄老师，要晓得您接下来四个月都会受到严密控管，别做什么冒险的事。」
黄磊没有回应。
「别逼我们用上什么不樂見的手段。」
黄磊不想回应。
然後被遗弃在一旁的助理终于被解绑。
「你就像平时那样做好黄老师的助理，刚才警告过的吧，别整夭蛾子。」
青年抖着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而黄磊不做回应。
不属于这间房子的人一个个踏出玄关，门被轻轻带上，喀啦一声。
此时的黄磊已经能挪动整个身躯了，于是他选择倒在沙发上。
「你也回去吧，今天就放假，不工作了，不工作。」
声音是有些模糊的。
他是在对小助理说话吗？
就连自己也不太清楚了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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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算是畫風突變嗎……
抱歉拖這麼久才產出。
是說有人想要接的嗎QwQQQ
填坑ONLING 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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